以诗之名爱是一朵无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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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朵无声花

（一）母亲

当我的日历翻至中年的时候

我才注意到你已经老了

你的白发已秋霜一般弥漫

我想象不出它春天时的样子了

你的身躯呢

一看就是几十年的日月太重了

我望不到岁月那头

一如我已不记得我的蹒跚学步

以及那些年月里老屋内外的聒噪欢笑

能记起的只有这样一些

譬如闷热夏日蒲扇下的满天繁星

譬如雨中你背着年幼的我看医生时你背上的体温

这些我都不愿说

较于几十年的日月太轻了啊

可看着你老去

我也只能以叹息抒情且私藏于心

因时至今日

我生活里的风动草响依然是你心头的狂风呼啸

夜半的电话只为一句辗转打听的叮嘱

这样地急

我笑笑将所有叹息和悲哀说得轻描淡写

任泪水旁若无人

（二）父亲

膝盖痛了你说是劳损了

每一级台阶要停顿许久我家却在顶楼

疼痛让这段路程成了通天之梯

你挽起裤脚给我看

突兀变形的骨骼

是风里雨里几十年再也无力耕种的勋章

我摸了摸硬而嶙峋

你拘谨而手足无措

忙淡淡地说岁数大了都这样

你是惯于沉默的

开口总伴有局促的慌神

这点我是如此像你所以多年来

我的关心总像岁月枝头清浅的风一再地欲言又止

其实另外的原因是不敢深入那片海域

怕汹涌的悲哀淹没心脏

秋天一年比一年更早到来

落叶飘零得越来越无声无息

你活得越来越像田野里最卑微的一株野草

风雨里炊烟日暮里孑然泰然

枯萎的部分留给自己

那一点青葱的芯子依然留着滋养儿女

（写于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