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未了母亲速写
2023/11/30 来源:不详文/马雪芳母亲是一本永远读不完的书,母亲是一篇永远写不完的文。致敬母亲,给了我做人的善良、丰富、高贵;致敬母亲,让我在人生的路途上收获了无数的鲜花和掌声!母亲的“劳动观”母亲今年96岁高龄,住在乡下大哥家,身板硬朗,生活不但能完全自理,还在房前屋后的空地上种满了蔬菜。母亲箩筐大的字不识一个,但她也有人生的许多“信条”,“劳动观”便是其中之一。母亲生养了我们四个小孩,为了把我们一个个拉扯大,白天,她和父亲在生产队苦苦上工,收工了她总是在自留地上给蔬菜松土、捉虫、浇水、浇粪。回到家往往已是繁星满天,吃点我们吃剩的饭菜,连一点菜汤也舍不得倒掉,看我们坐在边上,就边喝菜汤边说:“营养全在这汤里呢!”说是饭,其实几乎都是粥;说是菜,其实都是几个蔬菜。然而,母亲从没一句怨言。在母亲的克勤克俭的影响下,我们四个小孩也很乖巧,从没做过一些会惹母亲生气的事。尤其是我们在做力所能及的家务劳动方面,母亲最为满意。在我们家,母亲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小孩满了9岁,一些简单的生活都要自理。比如自己吃好了饭的碗筷就要在放在厢房边矮墙上的一个盛了清水的大钵头里自己洗干净,然后放进碗橱里;比如早上起来,要把自己睡的床上的被子自己叠好,虽然是粗布棉被,或是补了又补的破棉被,也要叠得四四方方;比如自己穿脏了的衣服要去后河的水栈上自己洗,即使洗得少干净点也不要紧;比如自己衣服上的纽子脱落了,要自己钉上……母亲始终认为,只要一个人爱上了劳动,即使再苦再累,也保证能有饭吃,自己吃饱了饭,或许还能接济一些比自己生活更困难的人。果然,母亲的最朴素的“劳动观”,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们的一生。我们一个姐姐、三个兄弟,个个积极上进,为人谦和,踏实肯干。现在,大姐操持着一家子的家务,家庭和和睦睦。前几年儿子开了一家小厂,日子过得更红火了。大哥虽然退休了,但手脚闲不住,做家务,种蔬菜,虽是年近古稀的人了,但做事仍是风风火火的,如此儿子、儿媳妇就可全心在工厂里上好班了,孙子读高三,成绩在全年级各列前茅。二哥在物业上班,重活脏活抢着干,年年获得先进,儿子在前几年开了一家冷饮批发店,生意越做越红火。我们一家有三个当上了光荣的人民教师,在镇上、城里买了房子,好多人都羡慕我家呢!更是因为我在教科研方面成绩比较突出,年被评上了中学高级教师,年又被评上了苏州市学科带头人,成为了小学作文教学专家。母亲,您虽没一点文化,但您有最朴素的“劳动观”――一个人只要好好劳动,就不怕没有饭吃;只有从小开始“吃苦”,长大后才会过上好日子!母亲,我早已把您的“劳动观”深深地刻在心上啦!母亲的“早”母亲在物质上没有留给我什么,然而我在做任何事情上总能提“早”且比较满意地完成,走出了一个比较精彩的人生,这全是受了母亲的影响。打我记事起,天刚蒙蒙亮,母亲就把一家八口的早饭做好了。是煮的一大锅子香喷喷的粥,小锅子里不是摊的金黄的“面衣”,就是烤得两面微黄的圆圆的咸菜心饼子,不是蒸的一个个中间空心的麦麸窝窝头,就是煮的带皮的鸡蛋似的芋头。然后去后河的水栈上洗一脚桶两脚桶衣服。年复一年,天天如此。傍晚,母亲从生产队里收工回来,一身疲惫的她先不进家里歇一歇,而是径直走向小屋,挑起粪桶去我家的两处自留地上给蔬菜、瓜果浇水或浇粪。我们村上的人家普遍有个习惯,给自留地上的蔬菜、瓜果浇水或浇粪都是在第二天早上的,唯独母亲是在每天的傍晚的,有时回到家里天已全黑,母亲吃的晚饭只能是我们吃下的剩饭剩菜,却从没有一句怨言。一年四季,我们家的两处菜地总是碧绿,一家人吃的蔬菜从不上街去买的。夏天,菜地上的香瓜、花皮瓜、白皮瓜滚了一地,番茄结满了枝,黄瓜挂满了架,它们是我小时候敞吃的有机水果呢!当然,吃不尽的花皮瓜、白皮瓜母亲会把它们切成条腌制起来,晒干后用棒槌压实在甏里,是一家人每天吃早饭上好的小菜,清香脆嫩、鲜美可口。每年夏天,尽管天气炎热,母亲总要戴着箬笠,顶着烈日去小河边、坟地边割一箩筐两箩筐狗尾巴草、水牛筋草,然后摊在砖场上晒。晒干后捆成团,藏在小屋里。夏天过去,我家的小屋里整整齐齐地码了几乎是半间的草干团,这都是母亲的功劳。你推门进去,一股好闻的清香扑鼻而来,我敢说这种微甜的清香任何高明的化学家也化合不成。等到天凉快些了,许多村人也想出去割草晒草干,却哪里还有这种上等的好草?冬天来了,万物凋零,西风紧吹,或是大雪纷飞,我家羊圈里的两头羊正欢快地吃着这种优质草干呢!两头羊也知恩图报,我们全家身上穿的“纯羊毛衫”全是它们身上的贡献。虽然是粗纺的羊毛线衫,“笨重”一点,但穿着暖和哩!入秋后,往往是我一觉醒来,却发现母亲还没有睡,正就着昏黄的煤油灯在摇车上纺纱。母亲右手握着摇车上那根短短的发着暗红的摇柄,摇车呜呜呜地转着虚圆,唱着永远是那么单调而又轻柔的声响,母亲捏棉条的左手就拉出去,拉出去,摇车突然退半圈,再摇,细细的棉纱就缠绕到锭子上去了。纺好的棉纱经过染色(一般为中蓝)、上浆、上竹筒管、经纬等一系列工序,才能把卷得紧紧的一大卷棉纱架到那架上代传下来的织布机上。母亲没有整块的时间,就见缝插针,坐在织布机上的那块发着油亮的半尺宽的木板上,两脚有节奏地踩着下面的踏板,两手娴熟地操控着来去自如的梭子。“嘎——嘎——”、“吧嗒——吧嗒——”——“嘎——嘎——”是母亲脚踩踏板的声音;“吧嗒——吧嗒——”是母亲左右开弓把持梭子的声音。虽然母亲织出的是土布,却经线、纬线紧密,布面平滑,村里的妇女看了十有八九忍不住用手去布上抚摸,赞叹不绝。尽管那时的冬天十分寒冷,却我们全家一点儿也不怕,因为每人都有棉袄、棉裤、棉鞋呢!在我的印象里,母亲虽然个子小,却一天到晚总是忙前忙后的,全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我家是一个大家,祖上没有传下来一点值钱的东西,然而在母亲的经营下,一大家子生活虽是粗茶淡饭的,但也过得有滋有味、安安稳稳、妥妥帖帖。母亲对这个家的付出真可以写一本书啊!潜意识里,今天应该是我每月去乡下为母亲送药的时间了。翻开记事本,果然是呢。母亲接过3盒药,笑着说:“阿四(我的乳名——作者注),家里的药还够吃10天的。”我说:“我知道的。我是去一个学校检查工作,路过顺便带来的。”母亲,你一生“时时早、事事早”的品性,早就融化在我的血肉里哩!母亲的水腌菜今日吃罢晚饭,去寓所旁的大型超市逛逛。走到“酱菜区”,只见产自全国各地的各种各样的酱菜琳琅满目,应接不暇。此情此景,让我不禁想起小时候秋天里常常吃的母亲腌渍的水腌菜来。小时候,家境贫困。别说吃肉,就是小镇上商店里的萝卜干一年到头父亲也难得去买两三回。秋天里,水腌菜几乎是成了我们家的主菜了!那时,我家有两个菜园子。母亲勤劳,一年四季,两个菜园子里的各种蔬菜总是长得精神。秋天里,几畦大青菜、小青菜绿得带有点微黑了。母亲把长得过密的小青菜拔稀一些。拔下的小青菜摊在砖场上的太阳地里晒。到傍晚,母亲从生产队里收工回来,就把晒蔫了的小青菜捧到井台上。木桶里吊满了清冽冽的井水,母亲开始洗起小青菜来。小青菜洗净后,母亲撸起袖子,在木桶里用力推揉小青菜。慢慢地,小青菜里的汁水被挤压出来了。母亲倒掉木桶里的汁水,连桶带菜端到灶间里。母亲在长条桌下面的搁板上搬出两个倒扣着的中号粗瓷钵头,就在钵头里铺一层菜,撒点粗盐,再铺一层菜,再撒点粗盐。末了,钵头放妥在长条桌下面的搁板上,把两个洗得干干净净的鼓墩石压在菜的上面,最后盖上一只斗笠,以防有灰尘落到里面。如此,腌渍水腌菜的“工程”全部完成。约两三天后的早晨,母亲揭去斗笠,只见两个鼓墩石沉下了一截,鼓墩石与钵头的间隙里全是清清的浅绿色的汁水。母亲搬掉一个鼓墩石,抓起一把水腌菜,在砧板上“嚓嚓嚓”地切细。一海碗水腌菜就是一家人吃粥的“酱菜”了。水腌菜碧绿,清香、鲜美、脆嫩,如倒入一点那时我们县上酱油厂出产的纯黄豆酿制的“帆船”牌酱油,味道还要赞呢。一家人围在一起吃粥,是一副热气腾腾的景象,嘴里发出“嚓嚓嚓”的声音。我敢说,这是人间最动听的“音乐”了!我小时候在狄巷小学读书,天气好的话步行40分钟到学校,天雨路滑上学就艰难了,加上买不起高统套鞋,只有一双“元宝”套鞋,上学就难上加难了。雨天的早晨,我一觉醒来,母亲已烤好了一小锅水腌菜心饼子了。母亲在油纸里包五个六个两面金黄的饼子,放进我的人造革拎包做的书包,让我带到学校当作午饭。放饭学了,我吃着水腌菜心饼子,面皮子有嚼劲,水腌菜心里多放了熬熟的菜油,多放了酱油,那香味似晒干的荷叶、水牛筋草、狗尾巴草的混合香,鲜得微甜、醇厚。现在想来,那时母亲做的水腌菜心饼子的味道似乎还唇齿留香呢!秋天的傍晚,有时来了远处的亲戚,父亲母亲留他吃晚饭,一碗水腌菜炒毛豆子红辣椒肯定是要上桌的,而且这个菜到最后十有八九会吃得精光,亲戚直夸母亲腌渍的水腌菜味道好。如今,两个菜园子早被人家盖上了屋子,我是再也吃不到母亲腌渍的水腌菜了。但小时候吃的母亲腌渍的水腌菜的滋味将会永远留在我的记忆深处,因为这其实就是母亲的味道!母亲的青团春天已至,青团上市,不禁忆念起小时候吃的母亲做的青团来,真是感憾万千。50多年前春天的一天,我去村西找小伙伴三官玩。只见三官正坐在屋檐下的一只发了暗红的竹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吃着青团。看着三官一副无比享受的样子,我想这青团一定很好吃吧?要是我家也有这样的青团那有多好啊!三官的母亲彩凤阿姨在缝制一件衣服。她右手捏着一根中号引线,举手把引线在额头上备备,正要往衣服上穿针时发现了我站在三官的边上看三官吃青团,就立即停下手中的活儿,去灶间拿了两个青团,说:“阿四,尝尝!”我一个激灵,伸手接过一个青团,一迭声说:“谢谢彩凤阿姨,谢谢彩凤阿姨!一个有了,一个有了!”彩凤阿姨说:“吃吧,趁热!还有一个拿回家给你娘尝尝!”我激动得似乎有点语无伦次了:“彩凤阿姨,你……”彩凤阿姨微笑着说:“吃吧,吃吧!你娘也一直给我伲三官甜芦吃的!”于是我也像三官一样吃起青团来了。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吃到的青团。青草的香味满嘴满鼻子都是,团子皮醇糯,有嚼劲,团子馅——红赤豆沙——暗香、甜蜜。啊,我敢说这是世界上最好吃的团子了!回到家,母亲正在天井里“嚓嚓嚓”地切猪草。我把彩凤阿姨送我们娘俩吃青团的事与母亲说了,再把手里的一个青团递给母亲。母亲先问:“你有没有谢谢彩凤阿姨?”我认真地说:“这怎么能不谢呢?”母亲这才接过青团,咬了一小口,说:“好吃,好吃!”却把剩下的青团回还给我,说:“我今天饭吃得多,这青团还是你吃吧。”啊,这么好吃的青团母亲竟吃不下,我要是还吃两个也不在话下。吃罢青团,我对母亲说:“娘,明天你也给我做青团吃吧?”只见母亲楞了一下后说:“那好,明天我也做青团你吃。”第二天吃好早饭,母亲拎了一只圆眼篮子,说去自留地上的麦苗里采摘做青团用的浆麦草,我自然也要跟去。到了村后的自留地上,只见麦子一片油绿。母亲双手拨开麦子,两脚轻轻踩进去,弯下腰,右手伸进麦子,一下一下一阵,一把青青的浆麦草就被母亲掐在手里了。约1个小时后,篮子里装满了干干净净的浆麦草。回到家,母亲把洗净了的浆麦草放在脸盆里。母亲的左手扶住脸盆,右手推揉起浆麦草来。很快脸盆里有了墨绿色的浆麦草的汁水。母亲抓尽了脸盆里的草渣后,就拎起放在灶间条桌下搁板上的一袋粞粉,解开袋口,往脸盆里抖抖地倒起粉来。我着急地说:“娘,你拿错粉了。这是粞粉,应该用糯米粉的。”这时,母亲停住了倒粉,两眼看着我的两眼,说:“阿四,我们家没有糯米粉,只有一点粞粉。我们家不能与彩凤阿姨家比啊。”我看着母亲一副尴尬的脸色,似懂非懂地点着头。到最后,因我家只有红赤豆而既没有红糖也没有白糖,母亲做出的青团只能是无馅的圆饼子。母亲一边把青色的圆饼子码在锅里用丝瓜筋做的蒸垫上,一边告诉我彩凤阿姨家的情况。原来彩凤阿姨家屋后有个大竹园,村东还有一片树林,每年可卖掉好多竹子和两三棵大树,自然就买得起糯米和白糖了,而我家人口多家底又薄,苦粥苦饭能吃饱肚子已不易了。灶间里起白雾了,随即青饼子的清香也飘得满屋子都是。听了母亲的话后,当我吃着母亲用粞粉做的“青团”,虽然表面粗糙,没有一点甜味,口感也不能与彩凤家的真正的青团同日而语,但我能吃到母亲做出的特别的“青团”也幸福感满满呢!等我长大后,母亲给我做过很多次与我小时候吃过的彩凤阿姨家一模一样的青团,却唯独那次母亲给我做的粞粉“青团”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母亲的“熨斗”在我的印象里,母亲劳动以外的爱好,还是劳动。白天在生产队里出工,傍晚收工了,母亲不是在两块自留地上给蔬菜松土、除草、捉虫、浇水、浇粪,就是在河滩边、沟渠旁割草,常常到天黑才回家,吃点我们一家老小吃剩的饭菜,却从没一句怨言。一年里,母亲偶尔走个亲戚,却穿着与平时判若两人,尽管穿的衣服是用她自己在织布机上织出的土布缝制而成的。衣服熨烫得平平整整、棱角分明,两个裤管上的烫线笔直笔直。我从没见过家里有熨斗,莫非母亲生怕我们把她的熨斗弄坏了,偷偷地把熨斗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好奇心驱使我要把母亲的熨斗找出来瞧一瞧!却一番翻箱倒柜,哪里有熨斗的影子?一日,生产队林生队长宣布让社员休息一天,母亲决定带了我去北横头三阿姨家走亲戚,我欢天喜地的——三姨夫在浙江湖州轮船上工作,拿国家工资,去三阿姨家不但有肉吃,可能还有炒熟的带壳花生、奶油糖吃哩!约九点钟,母亲在头上抹了生发油,梳好了头,就搬个小板凳放在四只从大到小叠放的楝树木箱前,她踩上凳子,打开最上一只小木箱,双手捧出一叠补了又补但洗得干干净净的旧衣服,放在床上,再踩上凳子拿出一件衣服、一条裤子。等母亲穿好了衣裤,看着母亲一副焕然一新、神清气爽的样子,我再也憋不住了,问:“娘,你的衣服什么时候用熨斗熨烫的?”母亲看着我一脸疑惑的神色,说:“我们家哪里有真的熨斗?喏,这就是熨斗。”母亲的右手指一指床上的刚才捧出的一叠旧衣服,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母亲走亲戚的衣服一直穿得有棱有角,是她把这身衣服先折叠好了放在小木箱里,然后再在上面放上那一叠旧衣服,利用旧衣服的重量慢慢把这身衣服“熨烫”的啊!生活虽清苦,但也要追求美;没钱买熨斗,但想一想办法,也能把衣服整出似用熨斗熨出的效果来……母亲正视生活、善待生活、会过生活的品性深深地影响了我人生的走向,以致我在四十多年的教育生涯里心无旁骛地默默地走在自己的路上,终于收获了许许多多的鲜花和掌声。感恩母亲,您虽箩筐大的字不识一个,但您是我人生的导师啊!母亲的“哲学”一天下午,要去一个学校检查教师“七认真”工作。我在学校食堂草草吃了午饭,就立即开车前往老家去,看望一下母亲。这次差不多有两个月未回老家去看看母亲了。看了母亲,再去那个学校,正好是一路到底,工作不会迟到。母亲见了我,脸上开满了“菊花”。问:“你是特意来看我的?我身体蛮好,你在城里学校工作忙,打个电话就可以了。”我说:“我下午去前面的一个学校检查工作,正好顺便路过来的。”母亲边说“好好”,边搬个骨牌凳子放在她住的小屋门口让我坐下,就赶紧右手拎个四角篮子,左手拿了“月亮”镰刀去砖场前的菜地里割她种的细而嫩的韭菜,割她种的绿而脆的生菜。母亲移个小靠椅在我的骨牌凳边,把篮子里的韭菜捧在砖地上,问我最近血压高不高?血糖稳不稳?我说血压还算正常,血糖倒一直稳的。母亲又问读六年级的媛媛成绩好不好?我说很好的,反正每学期是“三好学生”……就在这么一问一答之间,母亲竟把一大捧韭菜不但拣好,还在往塑料袋里装啦。这时,我全身一个激灵。我是来看望母亲的,是我问问母亲的身体情况的,现在反而母亲在“看望”我了,我年纪不大,却脑子真是糊涂啦!母亲正要把生菜装在另一只塑料袋里时,我一把夺过塑料袋,说:“娘,你坐,你坐,我来装!”我把韭菜、生菜去放妥在车子里,回到母亲身边,我要把母亲的饮食起居详细了解一下。经过一番“盘问”,母亲的身体确实不错,只是有时头有点晕,我已记在心上,下次去市二院请王主任开尼麦角林的药时要多配一些,确保母亲服的这个药不断档。去学校的时间到了,母亲送我坐进汽车,嘱我晚上看书写字不要熬夜太深。我“噢噢”地应着母亲的叮咛。我的汽车发动了,却母亲把头探进玻璃窗,说:“阿四,以后没时间不要来的,我饭吃得下,觉睡得着,活着我开心着呢!去年前面修了大马路后,我没事就坐在门口看大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五颜六色的汽车好看呢!活在世上看看也是好的!”啊?前苏联大作家、哲学家蒲宁(—)在一篇著名的文章中不也曾这样说过“只要我活着,哪怕自己只能看和呼吸,也是幸福的”吗?母亲虽然箩筐大的字不识一个,却竟也能说出与大作家、哲学家一样的话语来,真是不可思议!汽车开出有好一段路了,我在反光镜里发现母亲还在向我挥手……我的眼眶禁不住湿润起来。一个96岁高龄的老人,对生活还是这么热爱,对世间还是这么留恋,我们这些还在工作岗位的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学习、工作、生活呢?(图片源自网络)马雪芳,江苏省常熟昆承湖外国语学校美好教育研究院执行院长,中学高级教师,苏州市学科带头人,“马雪芳名师工作室(语文)”领衔人,常熟市学习之星、苏州市十佳学习之星、江苏省学习之星,上海《快乐学习报》特聘执行主编、河南《教育信息化论坛》特聘编辑。长期致力于小学生阅读、作文研究,已出版专著4部(其中散文集1部、语文教育专著2部、教育思想录1部),在全国各地教育报刊发表教育散文、教育教学论文多篇。先后获得常熟市、苏州市优秀教育工作者及常熟市、苏州市教科研先进工作者称号。《当代散文》由山东省散文学会主办,散文双月刊,主要发表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作品,欢迎山东籍散文作家申请加入山东省散文学会。山东省散文学会常年举办各种散文活动,为作家提供图书出版服务,欢迎联系。联系、;投稿邮箱:dds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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